他起来时,天已蒙亮。
我前半夜没睡,后半夜迷迷糊糊,听见动静,坐起来看着他。
他轻手轻脚地穿衣,束腰,戴上软脚乌纱,挂上令牌。
破晓的微光照在他修长健硕的身体上。
侧颜骨相俊朗,眉目如画,一直是我的***里人。
我掀开轻纱帘幔下床,走过去。
「赵远舟。」
我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唤他,以至于他极敏锐地听出了异样,转头讶然地看着我。
我将手抄在袖子里,紧紧扣着手心。
「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?」
他略显紧张,走过来捧住我的脸,弓起身子,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。
「这些天冷落你了,是我不好。乖乖等我些日子,过阵子我就有时间陪你了。」
我的指甲狠狠掐进手心里。
「不用,你以后别来找我了,赵指挥使。」
他愣住,有点无措地看着我。
「你知道了?」
我瞪着他不回答。
房间里静得吓人。
窗外传来布谷鸟的叫声,他蹙眉回头看了一眼,又转回来抱了抱我。
「我得走了,别生我的气,我忙完了回来和你解释。」
「我叫你别再来找我。」
又有两声布谷鸟叫,他无奈地亲了我的脸一下,说了句「听话」就松开我走了。
门在他身后关上。
我跑到窗子边推开窗,只看到他一片衣角消失在墙头。
拂晓的风吹着我单薄的衫子。
好冷。
手指碰到什么东西,低头一看,桌子上放着一个纸袋,我拿起来,是玉林斋的江米酥。
我与他在一起一年零五个月,他每次来找我都会送我各样的小甜食。
我抱着纸袋慢慢地回到床边坐下,捏了块酥放进嘴里嚼着,终于掉了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