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色的嘴唇被酒液浸透,沾染了三分湿色。沈醉欢走入殿中之时,他眼神正巧望过来。眸光淡淡。也不知顾长宁方才对他说了些什么,沈醉欢总觉得他现在的心情不太美妙。许是有些心虚。沈醉欢回到含元殿中,没去自己的席位上,反倒先去了顾长策那边。男人非常识趣的从一旁给她拿过来一个柔软的蒲团。沈醉欢顺势便跪坐在上面。抬眸,有些紧张的问他:“顾长策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。”闻言,他拿着酒盏的手指微顿,缓缓开口说:“刚回来不久。”沉默了一会,他转过头,黑沉的眸直直望进了她眼睛里:“你方才去哪了?”沈醉欢眼神躲闪。她不常说谎,于是磕磕绊绊的回道:“方才白醴喝多了,有些头晕,出去吹吹风。”她眼睫低垂,不敢看他。自然也不知顾长策信没信这话。因为说谎,脸蛋儿被羞耻心逼的有些烧热。一阵沉默过后,她最终还是没忍住,偷偷抬头瞧了他一眼。顾长策薄唇紧抿,便想起自己方才在太和湖旁看到的那一幕。他没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。只知道,沈醉欢哪怕是失去了记忆,哪怕他哄骗她说她喜欢的人是自己。她在见到卫衔玉的那一刻,还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去见了他。是不是无论他怎样做,都永远及不上卫衔玉在她心中的半分?他握着酒盏的指骨微紧。沈醉欢见他不说话,心里头便有些发慌,嫩白的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玄色的衣袖。顾长策低垂下眼睛看向她。心想,但凡他现今还有一点儿骨气,就不该和沈欢欢说话。但看到沈醉欢轻轻蹙起的双眉时,他还是不争气的“嗯”了一声。见他应声,沈醉欢旋即便长出了一口气。她笑吟吟的在他旁边坐着,把他案几上几乎所有的荔枝都给吃完了。顾长策一边沉着脸,一边帮她剥皮。突然,沈醉欢余光一瞥,注意到了顾长策案几之上放置着一个白底青花小药瓶。即使隔着一臂的距离,沈醉欢仍旧可以闻到那清淡的若有若无的药味儿。嚼着荔枝的嘴巴停了一瞬。沈醉欢悄悄凑近顾长策,有些迟疑的低声问他:“你受伤了吗?”顾长策见她眼神落在了那小药瓶上。又这样问他,一瞬间心中还是宽慰不少。至少沈欢欢还是关心他的。他手上剥荔枝的动作不停,淡声说道:“没受伤。”“这是方才长宁给我的玉容散,说是有祛疤的功效。”说着,他便将手上刚剥好的荔枝送入了沈醉欢口中。她嘴巴里面被荔枝塞的圆鼓鼓的,抬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顾长策的时候,男人心念微动。嗓子忽而便有些发紧。他清了清嗓子,顿了一下,又有些别别扭扭的说道:“我当时都说了不要,可长宁不依,非要给我。”沈醉欢闻言,了然的点了点头。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顾长宁了,对这姑娘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。决定好了的事情那是谁劝也没用。将嘴里面的东西吃完,沈醉欢便劝面前的顾长策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