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愣了几秒钟,以为自己没睡醒。
待回过味来,才缓缓地,一字一句地确认道:「你要跟我离婚?」
时淮序眼底闪过挣扎,刚想开口,我腾得站起身。
「我知道了……我去收拾东西。」
「桑宁。」
时淮序拽住我,「耐心听我说完,好吗?」
我眼泪都快涌出来了,背对着他,怕哭出来丢人,
「你就这样说吧,其实你不说我都知道,是我伤你心了,你跟我好就是为了报复我。当初结婚不该骂你是强抢民女的讨厌鬼,也不该故意放你鸽子,让你在电影院外面等俩小时,更不该知道你爱干净,还偷偷把果酱抹你白衬衣上,是我活该……」
「宁宁——」
我挣开了他,可怜巴巴地往外走。
时淮序突然把我拉回去,紧紧抱住,手脚并用,制住我的挣扎,「好了,不哭了,我跟你说正经的。你要陪我演场戏。」
「戏?」
时淮序耐心地替我擦干眼泪,「宋成辉,是宋衍的爸爸。」
「刚才你看到的邮件,说他爸爸死于工地的意外事故。那场工程,很多年前,是你二叔和我爸合作的项目。」
我突然想起那天去天台找宋衍的时候。
他站在上面,风吹动白衬衣,像鼓起的白帆。
我捏着冰棍,喊了声:「宋衍,你在干什么?」
他回头,清隽的脸上,写满绝望。
「我家人死了,我再也没有家人了。」
当时,我震惊于他家庭的变故,小心翼翼地挪过去,递给他一支冰棒,「我也没有家人,你看我怎么样?」
「你?」
「嗯,你看,这是我被她们关在女厕所打的,我二叔只会骂我给他惹是生非,不会管我的。」
宋衍低头看着我青紫的胳膊,接过冰棍,从边缘台阶上跳下来,问:「你二叔叫什么?」
「桑铭。」
宋衍慢吞吞抬起眼睛,「桑铭?那个桑氏集团的桑铭?」
「嗯。」
他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眼神看着我的脸,说,「放心,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