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模考已经是十月下旬的事情，终于有点转凉的天气预示着秋天的姗姗来迟。

下午体育课，老师叮嘱几句就让他们自由活动。温婉站在四散的人群里，抬头望望，秋日晴空高远，万里无云。

——是很适合运动的天气。

二模成绩刚出，每个人心里都紧迫感十足，除了几个热爱篮球的男生，坐在场边的人一溜望过去，都在埋头做题。

一众人群里，抱着篮球站在场边的温婉就显得格外突出。

“学神这是要干嘛?”有人窃窃私语。

“大概……刷题太累放松一下?”

运球投球抢篮板，温婉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，惊得十班同学下巴都快掉下来。

酣畅淋漓的运动终于唤醒温婉蛰伏在血液里的自由不拘束，母亲早逝，父亲向来不管她，万事皆由她随心。

她从小就满县城地疯玩，篮球也是那时候学会的。

“砰”的一声，篮球撞上篮板，又准确无误地弹进篮筐。

温婉手臂一伸把球勾回来，另一只手抹了把额前的汗水。

有颜值加成，明明是很粗鲁的动作，由她来做就多了几分潇洒和赏心悦目。

阳光明晃晃照下来，温婉想起更多的事。

她倒也没有走上歧途，只是为人桀骜不驯又一意孤行，谁也劝不听。

天资聪颖让好成绩唾手可得，于是她越发懒散不肯用功，直至那一次在电玩城门口偶遇肖朗。

十五岁的少年正在教育逃课来电玩城的表弟，变声期的嗓音沙哑难听，语气却异常严肃：“别人说什么是你对自己不负责的理由吗?你还有努力的空间，为什么不让自己做到最好?”

温婉盯着他远去的背影，神情依旧没什么波澜。

回去后一个月就是中考，她分数不算低，可离省重点的录取线就是差几分，她捏着成绩单，再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理解了肖朗的话。

在一件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的事情上，她实在不该抱有轻慢和侥幸的心理。

温婉从暑假里就收敛心性，开始看书预习。

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，天分加上努力，她的成绩出色到别人拍马难追的程度，终于在高三这一年被曾经没考上的学校亲自请了过来。

不能说是肖朗那句话改变了她的人生，可一个人的醒悟，总归需要一些契机。

神思从记忆里回转，温婉一眼看到篮球场边正拿着一瓶可乐匆匆路过的肖朗。

似乎察觉到她的凝视，少年步伐一顿，转头望过来。

目光相撞，微风骤停。

在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中，温婉猛地转头，反手运球，用力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