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并没有立刻看向镜头，而是将手中那个破旧的洋娃娃举高了些，看向女儿：

“你说，是你最喜欢的玩具？”

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但迅速被更浓的泪水掩盖，她用力点头，带着哭腔：

“是啊妈，我小时候天天抱着它睡觉……”

“是吗？”我打断她，“那你说说，这是我哪一年，为什么买给你的？”

她似乎松了口气，仿佛答案早已烂熟于心：

“是我十二岁生日那年！您第一次送我生日礼物！我永远都记得！”

病房里安静极了，只有隐形摄像头在无声记录。

我突然大笑起来，

“哈哈……你还记得？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？”

我猛地止住笑，眼神瞬间变得锐利，身体前倾，死死盯着她：

“可你十二岁生日那天，抱着这个娃娃，当着我的面，哭着喊着你最讨厌的就是洋娃娃！说它又土又丑！然后，你亲手把它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！你忘了吗？！”

女儿的瞳孔骤然收缩！

她张了张嘴，喉咙里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。

那瞬间的错愕和惊慌精准地被镜头捕捉到。

直播弹幕出现了短暂的凝滞，随即以更疯狂的速度滚动起来，但风向，悄然变了：

“等等，女儿刚才那个表情……”

“她好像愣了一下？不像装的啊？”

“难道是老太太记错了？毕竟十年了唉。”

“我怎么感觉有点发毛了……”

质疑的声音开始出现，虽然微弱，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，荡开了涟漪。

他们不再是一边倒地***，语气里带上了不确定和动摇。

女儿迅速反应过来，泪水涌得更凶，她用力摇头，声音带着被冤枉的颤抖：

“没有！妈你记错了！我怎么会扔掉你送的礼物？我那么爱你！”

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，又急急地说了几件童年往事：

“你忘了我八岁发烧，是您背着我跑了几里地去医院！”

“我小学每次家长会，您都去参加，老师都夸您！”

“我第一次学骑车摔倒了，是您鼓励我……”

她一件件数着，试图用这些温暖的记忆，来覆盖刚才的反应。

“记倒是不错。”

“可惜了……”

“我怎么记得，你小时候学习并不太好呢？”

“每次答案，好像都是中下游吧？”

我微微歪头，像是在努力回忆，目光却死死地锁住她：

“你刚才说，我每次都去给你开家长会？”

“我怎么没什么印象了呢，我可从来不给学习差的孩子开家长会……”

我顿了顿，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，却扔出了重磅炸弹：

“倒是记得，你们班上好像有个叫张晓婷的女同学？”

“学习成绩特别好，次次都是第一。”

“你对她还有印象吗？”

“张晓婷”这三个字一说出口，女儿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得干干净净，连嘴唇都瞬间灰白。

她像是被扼住了喉咙，身体几不可察地开始发抖。

“妈！”她尖声打断我，声音因为极度的慌张而扭曲走调，

“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？！”

“姐姐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！没有关系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