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晚盛了一小碗汤,坐到顾承轩身边,用勺子轻轻吹凉,递到他嘴边。
“承轩,今天做了汤,你喝点,有营养。”她的声音很温柔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。
顾承轩顺从地张开嘴,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。
然而,几口下去,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,呼吸开始急促起来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。
“承轩!你怎么了?”林晚晚吓得丢下勺子,手足无措地拍着他的背。
李医生凑近一看,眉头紧锁,突然一拍脑门:“晚晚!你是不是做了海鲜汤?我最爱喝的那个!”
他转向顾承轩,语气带着一种夸张的懊恼:“哎呀!顾同志这症状,像是海鲜过敏啊!很危险的!”
海鲜过敏......
这四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猛地捅开了顾承轩记忆的闸门。
那年下乡,在老乡家吃饭,误食了掺了虾米的酱料,他当场喘不过气,浑身起满红疹,是林晚晚吓得哭出来,连夜搀着他走了十几里山路去镇上的卫生所。
从那以后,细心体贴的林晚晚再也没有碰过任何海鲜,做饭总是格外小心。
可如今,这碗专门为他“补充营养”的汤,却成了要他命的毒药。
她只记得李医生爱吃海鲜,却彻底忘了他曾因海鲜险些丧命。
一股比呼吸困难更强烈的窒息感,攥紧了他的心脏。
“过敏?那......那怎么办?”林晚晚彻底慌了神。
“别急,我记得家里有备用的抗过敏药,我去找找!”李医生说着,快步走向客厅的柜子。
顾承轩靠在轮椅上,意识因为缺氧而开始模糊,只能死死盯着林晚晚那张写满惊慌的脸。
就在这时,客厅里传来李医生一声痛呼。
“啊!”
林晚晚身体一颤,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立刻丢下呼吸困难的顾承轩,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冲向了客厅。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没事没事,找药的时候不小心,被柜子里的旧剪刀划了一下手。”李医生吸着气说。
“流血了?你等着,别动,我去拿创可贴和碘酒!”
脚步声匆匆远去,又匆匆回来。
客厅里传来林晚晚心疼的埋怨和窸窸窣窣处理伤口的声音。
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,餐厅里还有一个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。
顾承轩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、变暗,肺部火烧火燎地疼。
他终于支撑不住,头一歪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