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她爹进京里,把家里的银子都交到了她手上,一共有九百多两,她进京时,又把家里的两间铺子卖了出去,得了一百五十两。进京的路上和租这院子一共花了七十两。
她分析了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:
第一种情况,她爹要被砍头,自己受牵连充为罪奴什么的。
想着这件事徐家应该可以帮得到,等风头一过,她就拿出所有的银子请徐家帮一把,想办法帮她摆脱罪奴的身份,再想办法自食其力;
第二种情况,她爹没了,她没事,到时候她就托徐家为她立个女户,再找一个小地方安定下来,日子勉强也能过。
第三种情况,她爹要发配边疆之类的,她受牵连就一起,不受牵连到时候她便带着人跟上,反正都是一起去边关,到了边关用手里的银子安定下来,应该也能过下去,就是日子坚持些。
第四种情况,她爹能出来,只是丢了官,她就与他回老家罗田县,到时候置些田地和铺子,日子自然能好好过下去。
她自己分析,她爹如果不被砍头,她应该不会受太大的牵连;
第五情况,她爹没事,还能官复原职,她依旧能如以前一样过得自由自在。
当然,第五种情况根本不可能,那只是幻想。
江宛若在屋子里待了两天,觉得一切都是白想,便开始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游走,毕竟来都来了,多看看风土人情也是好的。
郭嬷嬷却忧心不已,担心她家姑娘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,每天在她后面寸步不离地跟着。
如此过了半个月,那天她又去外面转了一圈,刚从外面回来,就接到徐府老太太派人来接她去说话的消息。
郭嬷嬷一家三口都很高兴,认为徐府这是肯帮忙的意思。
一路走过去,江宛若心中却十分忐忑,不知道是好消还是坏消息。
这一回不用等人传话就直接到了望舒堂,屋里也没其他人,只有老太太和她屋里侍候的人在。
还没有来得及给老太太请安,就被她招手拉过去:“宛若,有消息了,你三表嫂去找了她小姑,也就是如今的鲁王妃,劝说了一番,鲁王府可不会再死抓这件事不放,对你爹来说就是好事。”
江宛如很是迷惑,一时想不通这里面的关联,事情都捅到了御前,查案的钦差都过去了,闹得如此声势浩大,难道苦主想拆诉就拆诉。
“这朝堂上的事,不是我们后院女人摸得清门道的,我们只要知道事情有好转就行。
当年你爹救了你三表哥,他这个人看着不怎么出声,什么事都记在心头,这次一打听出来去大治查证的消息,他就让你三表嫂去找了鲁王妃,鲁王妃是她的小姑,事情应该有回转的余地。”
不管案子能不能逆转,宛若立即跟老太太磕了几个响头,说了许多感激姨祖母一家的话。
老太太让人将她拉起来,又让她坐在旁边,细细地打量她。
“你来京城的时候,听说只带了两个家仆,怎么没有其他家人陪同?”
也许是事情有了转机,老太太的关心都显得真切实意起来。
“不瞒姨祖母,我舅舅一直认为,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偏心我娘,不喜与我家来往,外祖父和外祖去世后,就不怎么与我家来往了。
后来,我爹以外祖父的名义给他们那边置了一些学田,也就没再主动去找他们。
我爹的其他兄弟与他都是同父异母,早年因为继祖母关系就不亲近,在我祖父离世后,也就基本上断了来往。”
“原来如此,也是难为你了。”
老太太让身边侍候的人拿出一对淡紫色玉镯,亲手给宛若带上:“别推拒,你上次来时姨祖母没有准备好东西给你,我身边的这些东西都老气得很,不适合你。这是我让人亲自去给你挑的,今年流行的新样式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