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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拐卖到深山的那天,未婚夫云晓在筹备我们的婚礼。他发誓翻遍全国也要找到我。

可当他带队搜到关我的猪圈时,实习女警孙思思一声尖叫——“云队,有蛇!

”他立刻转身将她护在怀里,错过了我拼命敲响的门板。一年后,

我拖着残破的身体逃出大山。看到的却是他和那个女警的婚礼现场,我设计的婚纱,

我选的场地,我写的请柬台词。宾客们说:“云队终于走出来了,孙思思怀了他的孩子。

”我转身离去。后来我牵着顾教授的手,站在国际刑侦会议的演讲台上。聚光灯下,

我微笑着看向台下颤抖的他:“首先,感谢当年放弃寻找我的警察。

”1.在我被拐卖到那个不见天日的深山里的那一天,我的未婚夫云晓,

大概正满心欢喜地筹备着我们即将到来的婚礼。我记得清楚,那天阳光很好,

我穿着他送的那条淡蓝色的裙子,去取我们订好的婚礼请柬样本。

路过我们常去的那家甜品店,还想着进去给他买一块他最喜欢的提拉米苏。然后,后颈一痛,

世界陷入黑暗。再醒来时,我已经在颠簸的货车里,和几个眼神麻木的女人挤在一起,

恶臭和绝望几乎将我溺毙。我叫苏念一,是A大最年轻的讲师,

云晓是市刑警队最被看好的副队长,我们相爱七年,订婚刚刚三天。

命运就在我最幸福的时刻,露出了最狰狞的獠牙。

我被卖给了大山深处一个叫老栓的残疾男人。价格是三千块。老栓家徒四壁,

真正的家徒四壁,连一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。

我被他用铁链锁在猪圈旁一个低矮、潮湿的土坯房里,白天和猪同食,

晚上要忍受他醉醺醺的***。猪圈的恶臭无孔不入,渗进我的皮肤,我的头发,我的灵魂。

一开始,我哭,我喊,我求饶,我用尽一切力气反抗,换来的只有毒打和更残酷的禁锢。

老栓话不多,打人却狠,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感,

只有野兽般的占有和漠然。“买来的婆娘,就是生崽的。”这是他唯一会重复的话。

我试图逃跑过三次。第一次,还没跑出村子,就被村民发现,像提小鸡一样抓了回来。

老栓当着全村人的面,用赶牛的鞭子抽我,抽得我皮开肉绽,鲜血浸透了单薄的衣衫。

那些围观的村民,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,眼神里全是麻木的看热闹,

甚至还有一丝“就该这么治”的认同。第二次,我偷偷藏了一块碎瓷片,想割断绳子。

绳子太粗,瓷片太钝,只磨破了我手腕的皮肉,鲜血淋漓,却没能换来自由。老栓发现后,

把我吊在房梁上半天,滴水未进。第三次,我趁着老栓醉酒,

偷了他藏在裤腰带里的几十块钱,摸黑往外跑。那晚下着大雨,山路泥泞湿滑,

我摔了无数跤,浑身泥水,冰冷的雨水浇得我浑身发抖,却浇不灭心底那点求生的微光。

我以为我成功了,我跑进了山林,以为天亮就能找到公路,找到回家的方向。

可是天蒙蒙亮时,我看到了山脚下熟悉的村庄轮廓——我竟然在山里绕了一夜,

又回到了原点。被老栓抓回去后,他打断了我一根肋骨。剧烈的疼痛让我连呼吸都困难,

我蜷缩在冰冷的草堆上,看着猪圈里那头哼哼唧唧的母猪,第一次觉得,

死亡或许是一种仁慈。就是在那个时候,我听到了云晓的声音。那天,村里似乎有些骚动。

老栓变得格外警惕,把我死死锁在屋里,外面还堵上了重物。我趴在门缝边,

屏住呼吸往外看。然后,我听到了,那个刻在我骨子里的声音,带着焦急和疲惫,

正在不远处询问着什么。是云晓!他来了!他真的找来了!

希望像烈火一样瞬间点燃了我濒死的心。我想喊,可喉咙因为长期的哭泣和缺水,

嘶哑得发不出太大的声音。我用尽全身力气,用指甲***门板,发出细微的“咔咔”声,

用头撞击着墙壁,希望能引起注意。脚步声近了!我听到了云晓和另一个人的对话,

他们在询问村里的人有没有见过我,描述着我的特征。我的心跳得像擂鼓,血液冲上头顶,

几乎要晕厥。他就在外面!离我可能只有十几米!我的云晓,他来救我了!

我听到了他沉稳的脚步声,似乎在朝这个方向走来。一下,一下,敲在我的心尖上。近了,

更近了……就在那时,一声尖锐又带着点娇气的女声划破了紧张的空气:“云队!你快来看!

这边!这边有蛇!啊——!”是孙思思!那个刚分到刑警队没多久的实习女警,

总是用崇拜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眼神看着云晓的孙思思!云晓的脚步声戛然而止。

我听到他急促地问:“思思?怎么了?别怕!

”“云队!它它它……它爬过去了……”孙思思的声音带着哭腔,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。

然后,我清晰地听到云晓安抚的声音:“没事了,一条草蛇而已,没毒。看你吓的,

脸都白了。走吧,这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,我们去下一家看看。”他的脚步声,

伴随着孙思思心有余悸的抽泣声,渐渐远去了。走了。他就这么走了。

因为孙思思的一声尖叫,一条无关紧要的蛇,他放弃了对这个可能藏匿着我的猪圈的搜查。

我维持着撞击墙壁的姿势,僵在原地,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。门外,

是属于我的光明和未来,门内,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和地狱。而隔开这两者的,

不是坚固的铁锁,不是凶恶的老栓,是云晓那轻易被转移的注意力,

是孙思思那一声恰到好处的尖叫。我瘫软在地,泥土和腐烂草屑的气息涌入鼻腔,

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恶心,只有彻骨的冰冷和死寂。眼泪早已流干,只剩下空洞的眼睛,

望着漏雨的屋顶,像两个绝望的窟窿。2.之后的日子,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。

老栓的打骂,村民的鄙夷,繁重的劳作,都无法再在我死水般的心湖激起一丝涟漪。我活着,

仅仅是因为还没死。转机发生在我被拐卖近一年后。村里来了支教的老师。

闭塞的山村难得有新鲜血液,引起了不小的轰动。老栓和村里其他男人一样,被叫去开会,

叮嘱要“看好自家的婆娘”,不许和外来人多接触。

但我还是在一次被允许在门口晒太阳,其实是监视下的放风时,

看到了那个穿着干净白衬衫、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。他站在村口的槐树下,

正在和村长说着什么,身姿挺拔,气质清隽,与这个愚昧落后的山村格格不入。是顾归之。

我教过的学生,A大社会学系的高材生,曾经在我的课堂上,

就农村社会结构问题发表过犀利见解的那个才华横溢的男孩。他显然也看到了我。

我的变化太大了,形销骨立,眼神空洞,穿着破烂肮脏的衣物,身上散发着难以掩盖的异味。

但我还是从他瞬间骤缩的瞳孔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中,看出他认出了我。那一刻,我死寂的心,

猛地跳动了一下。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和羞耻。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,

不想让任何人看到。我下意识地想躲,想把自己藏进阴影里。顾归之没有当场声张。

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有震惊,有痛心,有愤怒,但唯独没有鄙夷。然后,

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,继续和村长交谈。接下来的日子,他开始了在村里的支教生活。

他很有耐心,也很聪明,懂得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接近我。他会给村里的孩子发糖果,

顺便也给坐在门口发呆的我一块;他会借口家访,路过老栓家,

隔着篱笆和我说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,比如“今天天气真好”,或者“山里的野花开了”,

但他的眼神总是在传递着某种信息——他在观察,在计划。

他悄悄塞给过我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小截铅笔头。趁着夜深人静,老栓鼾声如雷时,

我蜷缩在角落,就着微弱的月光,颤抖地写下我知道的一切:我的名字,云晓的名字和单位,

我被拐的大致时间地点,老栓和村里几个主要人物的名字,以及村子大概的方位。

我把纸条藏在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,等待时机。机会在一个月后到来。

村里有一户人家办喜事,几乎全村人都去喝喜酒了,老栓也去了,喝得烂醉如泥。

顾归之提前告诉我,他在村后那个废弃的守林人小屋里藏了背包,里面有手机,

还有一些现金和食物。那晚,天特别黑,没有月亮。我听着老栓震天的鼾声,

摸索着解开了那条捆了我近一年的铁链——锁头早就被顾归之想办法弄坏了,只是虚挂着。

我溜出那个囚禁我的魔窟,按照顾归之之前偷偷画给我的简易地图,

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山跑。恐惧让我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,风吹过树林的声音,夜枭的啼叫,

都让我心惊胆战。我不敢回头,拼命地跑,摔倒了一次又一次,膝盖磕破了,手掌划伤了,

都感觉不到疼痛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跑!离开这里!回家!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废弃的小屋。

顾归之已经等在那里,他脸上也有擦伤,衣服被树枝刮破了几处,显然一路也不顺利。

他看到我,什么也没说,迅速把背包塞给我,语速极快地说:“念一姐,

沿着屋后那条小路一直往下,走到河边,顺着河流往下游走,

大概天亮前能看到一个废弃的码头,那里偶尔有运砂船停靠。这是我所有的现金,你拿着。

手机里有我下载的离线地图,还有我已经编辑好了一条求救短信,设置了定时发送,

如果……如果我们没能一起出去,到时候它会自动发给我一个做记者的学长。

”他把一个旧手机和一卷钱塞进我手里,眼神坚定:“快走!”我抓住他的胳膊,

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你……你不走?”他摇摇头,眼神里有超越年龄的沉稳:“我得留下。

我突然消失,他们会立刻追出来,我们谁都跑不掉。我留下来拖住他们。你放心,

我是来支教的老师,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。快走!”我看着他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
这个比我小了好几岁的学生,在此刻,却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。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,

最后只化成两个字:“谢谢。”我转身冲进了无边的黑暗里。顺着河流,我不知道跑了多久,

摔了多少跤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我真的看到了那个废弃的码头,

和一艘停靠着的、看起来即将启航的运砂船。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过去,用尽最后的力气,

跪在船主面前,举起顾归之给我的那些钱,

语无伦次地哀求:“求求你,带我走,去哪都行……报警!”船主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,

他被我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,犹豫了一下,看了看我手里的钱,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

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当运砂船轰鸣着离开岸边,驶向宽阔的江面时,

我回头望着那片吞噬了我一年青春和尊严的群山在晨曦中渐渐远去,终于忍不住,放声痛哭。

那哭声里,有逃出生天的后怕,有这一年积攒的所有委屈和痛苦,也有对未知前路的茫然。

在最近的一个城镇,船主帮我报了警。当地的警察联系了我的家人和云晓的单位。

3.当我穿着好心女警给的干净衣服,坐在***的接待室里,

看着匆匆赶来的父母抱着我哭得几乎晕厥时,我感觉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。

母亲抚摸着我脸上、手上纵横交错的伤疤,

哭得撕心裂肺:“念一啊!你怎么变成这样了!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!

”父亲紧紧握着我的手,老泪纵横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云晓也来了。他穿着警服,

风尘仆仆,看到我的瞬间,他眼眶红了,冲过来想抱我:“念一!我终于找到你了!对不起,

对不起我来晚了!”在他触碰到我之前,我下意识地猛地向后缩了一下,

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。那个退缩的动作很明显,云晓的手臂僵在半空,

脸上满是受伤和难以置信。“念一!”他声音沙哑,带着痛苦。我低下头,避开他的目光。

他身上那身警服,曾经是我安全和信任的象征,此刻却只觉得刺眼。那声属于孙思思的尖叫,

仿佛又在我耳边回荡。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……”母亲打着圆场,紧紧搂着我,

“我们回家,云晓,我们先带念一回家。”回到家,我住在以前的房间里,

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,甚至梳妆台上还放着我没带走的头饰。一切都熟悉又陌生。

我害怕独处,害怕黑暗,晚上经常做噩梦,梦见老栓狰狞的脸,梦见冰冷的铁链,

梦见那条怎么也跑不到尽头的山路。云晓几乎每天都来,给我带各种好吃的,好玩儿的,

试图弥补。他一遍遍地向我解释,当年搜救有多么困难,线索如何一次次中断,

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我。“那天在村里,我们几乎挨家挨户都问了,都没有线索。

”他握着我的手,眼神痛苦而真诚,“念一,你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,

我……”我抽回手,轻声打断他:“那天,在猪圈旁边,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?

”云晓愣了一下,脸上闪过一丝茫然,随即是努力回忆的神情,最终,他摇了摇头:“没有,

当时思思被蛇吓到了,那边环境又复杂……念一,你是不是怪我?”怪他?岂止是怪。

我看着他,看着这个我爱了七年、等了一年的男人,心里一片冰凉。他甚至不记得那扇门,

不记得那可能存在的、微弱的求救信号。孙思思的惊吓,远比我的生死重要。我没有再问,

也没有力气去指责。巨大的疲惫和空洞笼罩着我。直到那天,我在书房的旧书里,

无意中翻出了一张红色的请柬。是云晓和孙思思的婚礼请柬。日期,就在三天后。

新娘:孙思思。新郎:云晓。婚礼地点,是我曾经和他一起挑选的,

那个有着大片玻璃阳光房的酒店。请柬的设计,是我当年画在素描本上的样子,

蔓藤缠绕的字体,角落里有我名字“一念”的缩写图案。我拿着那张请柬,站在原地,

一动不动。时间仿佛静止了,血液也仿佛凝固了。原来,在我挣扎求生、备受煎熬的时候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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