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陪着女儿,在银行办理十万块的助学***。
一向骄傲的她,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得抬不起头。
可就在这时,我隔着玻璃,看见了我那个声称在海外打拼的丈夫。
他正温柔地给一个小男孩擦嘴,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。
然后,他签下了一张百万支票,是给那个男孩的择校费。
他终于看到了我们,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。
他下意识把那对母子护在身后,厌恶地对我说:「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真晦气。」
我终于明白,我们母女二十年的苦,都成了喂养他另一个家的甜。
他想给他的宝贝儿子一个光明的未来,我就让他全家,再也见不到明天。
真相乍现我把刚取的两千块钱塞进女儿手里。
“念念,在这等我,我去打印贫困证明。”
“妈……”她想说什么,被我打断。
“听话。”
她点点头,眼圈还是红的。
我转身走向街对面的打印店,心口堵得厉害。
刚付了钱,手机就震了。
是女儿的微信语音。
我接通,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。
“妈,那个叔叔……真的跟爸一模一样。”
我的手一抖,打印好的证明散了一地。
“连手腕上那颗黑痣都一样。”
我心脏骤停。
那颗痣,是我刚认识他时,开玩笑说要给他点掉的。
“念念,别怕,你看错了。”
我强装镇定,声音却在发抖。
“他刚带那个小男孩进学校了,就在马路对面那个私立学校。”
女儿的声音很小,“我听见那个女人说,要带他去看看新教室。”
我捡起地上的纸,攥得死紧,跑回银行门口。
女儿指着对面的贵族学校。
我拉着她,躲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树后。
一辆黑色的奔驰开了过来,停在校门口。
陈磊从驾驶位下来,快步绕到另一边,拉开副驾驶的车门。
那个女人款款下车,他伸手护在她头顶,防止她碰到车门。
动作自然,熟练,像做过千百次。
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我想起我们每次视频,他都挤在镜头前,背景永远是那面斑驳的白墙。
他说:“知知,海外房租太贵,我跟工友合租,能省则省。”
上个月,女儿的学习机坏了,想换个新的,三百块。
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天,说:“再等等吧,念念,等爸爸下个月发了工资。”
现在,他开着百万豪车,给别的女人当着司机。
那个女人突然转过身,对着陈磊笑。
阳光下,她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刺痛了我的眼。
那款式,那光泽……和我结婚时,陈磊信誓旦旦说要补给我,后来又说“不小心弄丢了”的那条,一模一样。
我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。
女儿扯了扯我的衣角,小声问:“妈,我们要不要过去问清楚?他要是真的回来了,怎么不来找我们?”她的眼睛里全是茫然和委屈。
我心如刀绞。
想起上个月陈磊说“工地受伤”,我偷偷打给他日籍同事,对方却说“陈磊在东京陪家人度假”—— 当时我骗自己是翻译错了。
我怎么告诉她,她的父亲,可能早已不属于我们了。
我按住女儿的手,指甲掐进自己的掌心。
“念念,再等等。”
我的声音异常冷静,“我们得先弄明白,他这五年,到底在骗我们什么。”
那个小男孩背着一个崭新的书包从车里跳下来,是某个潮牌的限量版。
我认识,商场里卖五千多。
我女儿的书包,还是前年开学时,我亲手缝补过的。
我看着陈磊揉了揉那个男孩的头,满眼宠溺。
他发动车子离开,车窗缓缓摇下。
他的目光冷漠地扫过我们这个方向,扫过银行门口那个刺眼的“助学***办理点”。
那眼神,比看一个陌生人还要冰冷。
我彻底清醒了。
二十年的夫妻情分,在他眼里,或许一文不值。
谎言揭穿“念念,你先去学校报到,把东西放好。”
“妈,那你呢?”“我有点事,晚点去找你。”
我把她送上公交车,看着车子走远,才转身回到那所私立学校门口。
我整理了一下衣服,深吸一口气,走向保安亭。
“您好,我想咨询一下招生信息。”
我脸上挤出最和善的笑。
保安上下打量我一番,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。
“我们这里是直升的,很少对外招生。”
“哦哦,是这样。”
我假装恍然大悟,“我刚才看见我一个朋友也带孩子来了,姓陈,就想来问问。”
“陈先生?”保安立刻换了副面孔,热情起来,“你说陈总吧?他可是我们的常客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“对对对,就是他。
他儿子真可爱,叫什么名字?”“陈诺。
陈总家的小少爷,聪明着呢。”
保安一脸艳羡,“人家这命就是好,一年光学费就五十万。”
五十万。
我脑子里嗡的一声。
陈磊每个月雷打不动转给我三千块“生活费”。
他说:“知知,我在海外很辛苦,这是我省下来的全部了。”
三千块。
够不够他儿子半个月的学费?我突然觉得无比恶心,一阵反胃。
我冲进最近的银行,插卡,查询流水。
屏幕上的数字,像一个个巴掌,狠狠扇在我脸上。
近五年,陈磊给我的转账,从一开始的五千,降到三千,最近三个月,甚至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一千。
我正翻着记录,手机屏幕突然亮起。
是陈磊的视频电话。
我划开接听,他的脸出现在屏幕里,背景还是那面熟悉的“海外出租屋”的白墙。
他笑着问:“知知,女儿的***办好了吗?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们娘俩了。”
我盯着屏幕里他手腕上那块崭新的金表。
上周,我在商场见过。
标价八万八。
那天,我看中一件打折后两百块的衬衫,犹豫了半天,还是没舍得买。
我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烧,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但我忍住了。
“快了。”
我听到自己平静地说。
他又絮絮叨叨演了起来:“国外生意不好做,等我熬过这段时间,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你们。”
挂电话的瞬间,我隐约听见他那边传来一句话。
“亲爱的,我们去订那家日料吧。”
是那个女人的声音。
日料。
我立刻打车,报出本市最贵的那家日料店的名字。
果不其然。
在靠窗的位置,我看见了他们一家三口。
陈磊正耐心地给那个叫陈诺的男孩夹三文鱼。
女人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上,笑得花枝乱颤。
“您好,请问几位?”服务员走过来。
我心脏狂跳,生怕被发现,侧过身子,指着门口:“我等朋友,他马上到。”
我躲在包厢外的柱子后,打开手机录像。
他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,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,也录进了我的手机。
每一声笑,都像一根针,扎在我心上。
结账时,陈磊拿出钱包,抽出一张黑色的卡。
是银行最高级别的无限黑卡。
我想起昨天在菜市场,我为了五毛钱的差价,跟摊主磨了半天嘴皮。
巨大的屈辱感,让我几乎站不稳。
等他们走后,我走到前台。
“您好,请问刚才那位陈先生,是你们的常客吗?”服务员微笑着回答:“是的,女士。
陈先生是我们店的贵宾,每周都会来。
上个月刚在我们这里办了十万的储值卡。”
十万。
又是一个十万。
我拿出手机,在备忘录里打下第一行字:“复仇清单。”
心碎证据我把视频和银行流水截图,分门别类,存在一个加密相册里。
做完这一切,天已经黑了。
女儿放学回来,把书包放下,轻声问我。
“妈,爸……今天联系你了吗?”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,心疼得厉害。
“联系了。”
我骗她,“他说很想你。”
女儿低下头,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。
过了很久,她突然说:“妈,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。”
我一愣。
“去年我生日,爸在电话里说给我寄了礼物,可我到现在都没收到。
我问他,他就说物流慢,丢了。”
我抱住她瘦弱的肩膀。
“没事,以后妈妈给你补上双份的。”
我心里却在滴血。
陈磊给陈诺的生日礼物,怕是能买下我半年的菜钱。
晚上,陈磊的微信又来了。
“下个月工地有笔款子能结,我给你们转五千。”
配图是一张他戴着安全帽的照片,背景是钢筋水泥,手上满是“泥土”。
我点开大图,看着照片里他那干净得没有一丝污垢的指甲,差点笑出声。
我回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然后,我点开了那个女人的朋友圈。
她没有设置权限,像一个急于炫耀的女主人。
里面全是她和陈磊的合照。
沙滩,海浪,游艇。
有张去年在三亚拍的,她穿着比基尼,靠在陈磊怀里,配文是:“老公说,以后每年都带我和诺诺来一次。”
我清楚地记得,去年那个时候,陈磊和我们视频,说海外疫情严重,封锁在家,一步都不能出门。
视频里,他只敢露半张脸,说自己憔悴得没法看。
我继续往下翻。
一张房产证的照片,赫然在列。
地址是市中心的顶级豪宅区。
面积280平。
比我们现在住的那个老破小,大了整整五倍。
女儿洗完澡出来,凑过来看我的手机。
她突然指着一张他们在家里的合照,惊呼出声。
“妈!你看那个台灯!”照片的角落里,一盏复古的琉璃台灯,散发着温暖的光。
女儿的声音都在颤抖:“这不是爸说‘不小心弄丢了’的那盏吗?他以前总说,那是妈妈你结婚时唯一的陪嫁,对他很重要。”
我的血,瞬间冷了。
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。
我再也忍不住,冲进卫生间,反锁上门。
我打开手机,给我大学同学发去消息。
她是本市最有名的离婚律师。
“在吗?我想问问,如果离婚时发现对方婚内出轨,并且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,能追回吗?”同学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。
“姜知知,你出什么事了?”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
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。
“知知,很难,但不是没可能。
关键是,你需要找到他转移财产的直接线索和证据,越多越好。”
我挂了电话,盯着手机里那张房产证的照片。
我知道我的目标在哪里了。
睡前,女儿攥着我的手,眼睛亮得惊人。
“妈,要是爸真的骗了我们,我们就不要他了好不好?”我摸着她的头,一字一句。
“好。”
对峙豪门我按着那个地址,找到了那栋俯瞰全市江景的豪宅。
我从外卖箱里随便拿了一个包裹,走到那扇厚重的门前,按响了门铃。
开门的是那个女人。
她穿着真丝睡袍,看见我时愣了一下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警惕。
“谁的快递?”“陈磊先生的。”
我低着头,声音沙哑。
“放门口吧。”
她说着就要关门。
就在门缝合上的瞬间,我瞥见了客厅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。
她穿着我当年在杂志上看中,却没舍得买的那件Vera Wang。
陈磊穿着笔挺的西装,笑着揽住她的腰,满眼幸福。
我的心被狠狠刺穿,但脸上毫无波澜。
我转身下楼,在小区门口的花坛边坐下。
半小时后,那辆黑色的奔驰开了回来。
陈磊下车,一眼就看见了我。
他的脸色骤变,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一把将我拽到僻静的角落。
他压低了声音,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。
“姜知知!你怎么找到这里的?你想干什么?别在这里给我闹事!”我甩开他的手,拿出手机,点开那张婚纱照。
“闹事?陈磊,这五年,你说在海外打拼吃苦,其实就是在这里养着小老婆,过着神仙日子吧?”他脸色一白,伸手就想来抢我的手机。
我后退一步躲开。
“你给陈诺花的每一分钱,我都有记录。”
我冷冷地看着他,“你给我们的,连他一个零头都不够。”
他眼里的凶狠褪去,开始慌了,语气瞬间软了下来。
“知知,你听我解释,我是有苦衷的……”他抓住我的胳膊,开始演戏,“她是我一个大客户的妹妹,客户意外去世,托我照顾她们母子……”“是吗?”我打断他,“那这婚纱呢?你也‘帮着照顾’,跟她拍了婚纱照?”我把手机屏幕凑到他眼前。
“还有我妈留给我的那盏台灯,你也‘帮着照顾’,搬到她的卧室里了?”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脸色由白转红,又由红转青。
见软的不行,他突然面露凶光,开始放狠话。
“姜知知,我劝你别不识抬举!你以为你是谁?离了我,你和女儿连现在这个破房子都住不起,助学***都还不清!”他的威胁,像淬了毒的刀子。
但我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崩溃,或者哭泣。
我笑了。
笑得他心里发毛。
“你以为我来这里,是求你回头?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顿,“陈磊,我是来告诉你——”“这婚,我离定了。”
我从包里,拿出那份早已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,甩在他胸口。
“还有,你婚内出轨、恶意转移的所有财产,给你那个私生子花的每一分钱,我会请最好的律师,一分不少地,全部追回来。”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又低头去看那份协议书。
当他看到财产分割那一栏,要求他净身出户时,他的脸色变得铁青。
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“你敢告我?”他咬着牙,眼里满是威胁,“你就不怕女儿以后在学校抬不起头?不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个坐过牢的爹?”5 决裂时刻陈磊的威胁像一根针,扎在我神经上。
“用女儿威胁我?”我反问,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陈磊,你没资格提她。”
他脸色铁青,手腕上的名表晃着我的眼。
“姜知知,你别给脸不要脸!”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,“我能让你过上好日子,也能让你跌进泥里!”力道很大,捏得我生疼。
我没挣扎,只是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