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芽说，她娘是被活活打死的。

杀猪匠脾气暴，嫌小芽的娘生不出儿子，只有这一个赔钱货。

平日里只要不顺心，便对她拳打脚踢。

杀猪匠娶了第三个媳妇时，才生了儿子。

这时她家中已经有五个孩子。

后娘说小芽都八岁了，吃得多，留在家里浪费粮食。

要将她卖去给瘸腿的光棍当童养媳。

小芽吓坏了。

自己偷跑出来。

平日在镇上游荡，吃百家饭，掏鸭蛋窝。

困了便睡在芦苇荡。

她一口气吃完了所有的桂花糕和两张大饼。

似乎是对自己的食量有些不好意思。

红着脸说：“谢谢你。”

我摆了摆手。

转身向船走去。

细碎的脚步声跟在后头，走走停停。

我解开绑在岸边的麻绳，准备出发。

小芽似乎终于鼓起勇气。

开口道：

“虽然我吃得多，但我会干的活也多。”

“我会做饭，会纳鞋底、缝衣服、打猪草，带妹妹们玩......”

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最后，带着几分乞求。

“你能不能，带上我？”

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。

我的心一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