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大人颤抖着手接了过来,看完之后,老泪差点没掉下来。之前祝玄玉没有出现的时候,大理寺是他掌权,当时他经常和夙相打交道。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,这个字迹确实是夙相的。咋办啊?...
夙君昊微笑:“娘,让道吧!”
公冶老夫人只好让道,只是目光在夙墨尘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,目光复杂。
……
众人都在庭院内等着结果。
一炷香后,一个官差跑了过来。
“谢大人,这块玉佩我曾经见过,是陛下赐给夙家老太爷的,这可是御赐之物,怎会在这里?”
谢大人抬眼看向那名官差:“那你怎么认得的?”
“回大人,小的从前在御前当值,后来得陛下恩准,得以出宫。”
“你再仔细看看,这可真的是御赐之物?”
那官差仔细看了看,点头:“小人没看错,确实是御赐之物,你们看,这玉佩后面的中心之处在阳光下会泛上一丝紫色,这是和其它普通玉佩不同的地方。”
“而且还是当年智光大师赠给已逝太皇太后的,是开过光的。”
谢大人松了一口气,看向公冶老夫人。
“老夫人,你这作何解释呢?”
公冶老夫人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,“这……这怎么在这儿?”
“谢大人”,夙君昊拱手:“谢大人,这玉佩是陛下赐下的,特别珍贵,我父亲更是极为重视,一直都是放在库房,妥善保管的,也不知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。”
夙君昊刚说完,旁边的人立马提醒道。
“相爷,您忘了,昨日五小姐带人去库房走了一遭,将库房搬空了,说不定是五小姐她……”
“闭嘴,谁准你编排五小姐了?”
夙君昊厉声训斥。
“真的,在五小姐之前,夫人清点过一次库房,当时玉佩还在,夫人清点过后没几个时辰,五小姐马上就来了。”
谢大人看着却是来了兴趣,“来人,去请一趟五小姐来。”
“不用了,我来了。”
夙云禾一脚踹翻了两个夙府的小厮,招摇出场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
夙君昊震惊。
“父亲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会出现吗?父亲天天念叨女儿,女儿自然是要无时无刻陪在父亲身边了。”
谢大人看着那两个躺在地上哀嚎的人,愤怒地指着夙云禾。
“你……你简直是太过分了,竟然敢随意殴打官差。”
“官差?”夙云禾笑了。
“你说他们?”夙云禾走过去,一手拽住一个。
“麻烦谢大人您仔细瞧瞧,这是官差吗?这不是我夙家的小厮吗?还是签了死契的那种。”
“我告诉你,就这种的,我就是打死了,你官府也不能奈我何?”
夙云禾说罢,笑靥如花地看向夙君昊:“父亲大人,您说是吗?”
夙君昊气得不行,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。
“云禾,你这样跟你谢伯伯说话,实在是太不应该了,快跟你谢伯伯解释解释,这玉佩到底是你拿的吗?”
“即便是也没有关系,小孩子看见好东西,难免会喜欢,跟你谢伯伯说实话就行。”
夙云禾面带微笑地一把抱住了夙君昊的胳膊。
“父亲,那东西难道不是您送给我的吗?怎么就成了我偷的呢?”
“我送你的?”夙君昊气笑了,“我怎么可能把御赐之物送人呢?”
夙君昊转头看向谢大人,拱手:“还请谢大人明察。”
谢大人回礼:“那是自然,丞相大人不必客气。”
“来人啊,将夙五小姐押下去,还有这块玉佩也一起,听候陛下旨意。”
“等等”,公冶老夫人蓦地出声。
“娘,我知道你疼爱云禾,但是她偷东西也就罢了,还是御赐之物,实在是不能饶恕,还请娘不要插手。”
公冶老夫人摇头:“老身不插手。”
说罢,公冶老夫人举起手中的拐杖飞速地落在夙君昊身上。
连打了三下,夙君昊才堪堪躲开。
公冶老夫人心情舒畅地收了手,“夙相这实力不行啊,老身这么大年纪了,你连三下都抗不过去。”
夙君昊憋屈:“君昊是文臣。”
“废就是废,找什么理由”,老太太老神在在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。
夙君昊气得不行,大手一挥:“带走。”
“急什么?父亲大人莫不是急着将我灭口?”
“我将你灭口作甚?”夙君昊气得不行,他想把这个人的嘴给缝上。
“因为我有证据证明这玉佩是父亲大人给我的”,夙云禾挑眉,给夙君昊了一个挑衅的笑。
“狗屁!”
“明明就是你自己偷的。”
看得出来,夙君昊很气,堂堂丞相气得都口吐芬芳了。
“带走,立刻带走!”
谢大人害怕事有转机,连忙下令。
“瞅瞅,谢大人也急了,怎么?怕我父亲大人给你交代的任务,你完不成?”
夙云禾话音落下,周围的众人神情都变了。
特别是谢大人的手下。
这次跟过来的还有祝玄玉的人,他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,大理寺基本上都是祝玄玉的天下了。
所以他才冒着得罪公冶一族的风险,站在夙君昊一边。
他想翻身,他不想再被自己的下属压得抬不起头。
“放肆,你一个小小的民女,竟敢顶撞本官,本官可是堂堂三品大理寺卿。”
身后,老太太拐杖落地,激起一层灰尘。
“谢大人,老身耳朵不好使,您再说一遍。”
谢大人嘴角微抽,想跑。
夙云禾此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直接拿出了一张纸。
“这个,是官府盖过章子,我父亲也签过名字的自愿赠予书,还请谢大人过目。”
夙云禾此话一落,四周死一般的寂静。
谢大人颤抖着手接了过来,看完之后,老泪差点没掉下来。
之前祝玄玉没有出现的时候,大理寺是他掌权,当时他经常和夙相打交道。
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,这个字迹确实是夙相的。
咋办啊?
谢大人突然有点后悔接了这个差事。
夙君昊见谢大人如此表情,心中咯噔一下,这丫头从小就是放养的,不会真有这个本事吧?
夙君昊拿过来看了一下,这一看。
字迹是自己的。
官府的章子也是真的。
赠予物品一栏画的和那个玉佩一模一样。
时间是昨日。
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等等,有一个漏洞可以钻。
夙君昊眼睛亮了。
“谢大人,相爷,当初是小人拿给大小姐的,是小人弄错了,还请谢大人、相爷恕罪!”谢大人和夙君昊对视一眼。下一秒,谢大人开口。“放肆!”...
“谢大人,这可是御赐之物,本相怎会将御赐之物转赠呢?简直是无稽之谈!”
“不过,本相看到这个倒是想了起来,本相确实是给过云禾一件玉佩。”
夙云禾听着夙君昊胡咧咧,嘴角微微勾起,带着一抹嘲弄。
“哦?”
见夙君昊主动说起,面色如常,谢大人松了口气。
丞相大人既然这么说,想必是胸有成竹了。
“本相当时给她的玉佩明明是普通的白玉玉佩,怎的就变成了陛下御赐的物件了呢?”
“这说明什么呢?”
“说明有人将我给我女儿的玉佩拿错了!”
夙君昊抱着手,老神在在地站着,余光微瞥。
“谢大人,你认为呢?”
谢大人瞬间会意,“丞相大人这话有理。”
他身后的一个小厮看看左边,又看看右边,随即咬牙站了出来。
“谢大人,相爷,当初是小人拿给大小姐的,是小人弄错了,还请谢大人、相爷恕罪!”
谢大人和夙君昊对视一眼。
下一秒,谢大人开口。
“放肆!”
“这么重要的物件,你都能拿错,还错成御赐之物!”
“简直是罪不可恕!”
“来人,带下去,等本官上报陛下,再请陛下决断。”
很快,两个人将那小厮捂着嘴押了下去。
全程,夙云禾都是眉眼弯弯,眼带笑意地看着眼前这场戏。
没错,就是戏。
一场暗含杀机的戏。
可惜了,没能杀得了她。
其实她也没觉得这个小玉佩就能把这只老狐狸搞下去,夙君昊能坐稳丞相之位这么多年,也不是什么蠢的。
“云禾啊,这次是爹爹误会你了,回去爹爹给你赔罪啊。”
“真的吗?”
夙云禾突然的变脸让夙君昊有些不适应。
“当然……当然是真的。”
夙君昊看着突然挽着他胳膊的夙云禾,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“既然是真的,那就请父亲现在就给吧!”
“给什么?”一时间,夙君昊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银子啊”,夙云禾一脸‘你想赖账?’的样子,“父亲大人,不是你说的要赔罪吗?”
“不拿出点实际东西,怎么叫赔罪呢?你说是吧?”
夙君昊懂了。
但是,刚搭进去了夙云禾五十万,教训也没成功,他现在恨不得掐死夙云禾,更别说给她点银子了。
“回去给你。”
至于回去后到底给不给,那就是他说了算了。
“别回去啊,回去干嘛,现在给了,回去就不用再浪费事儿了啊。”
夙云禾微笑,一脸单纯。
公冶老夫人手中拐杖捣了捣地,“阿禾说得没错,你一个当爹的,冤枉自己闺女儿,给点银子压压惊也不为过。”
“还是说,你不想给?”
公冶老夫人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几步,言辞陡然犀利。
“堂堂丞相连一个错误都不敢承认,陛下还如何敢对丞相委以重任?”
“上行下效,下面的人若也推脱责任,不敢承认错误,我大夜皇朝还如何运转?”
“夙丞相,到时,这皆你一人之过错!”
公冶老夫人说着,拐杖敲得邦邦响。
吓得谢大人都不敢开口说话。
即便是夙丞相一直朝他使眼色,他也绝不开口。
没看见没看见……
抱歉了丞相,这老太婆战斗力太强悍了。
开口就给丞相扣上了一个大帽子,也难怪公冶老将军不敢纳小妾。
这要是纳了小妾,小妾全族都得谢谢小妾。
“外祖母,父亲此事确实冤枉了妹妹,还请祖母谅解父亲,父亲也是怕陛下怪罪下来。”
沉默良久的夙墨尘站了出来。
然而,迎接他的是一个大耳刮子。
“你给我闭嘴!”
公冶老夫人看着夙墨尘:“我还没找你个小崽子算账呢,你倒是先冒出来了。”
“保护阿禾没你的份儿,栽赃陷害是处处都有你。”
“你那么能耐,咋不去边疆斩杀流寇,保卫大夜边疆线呢?”
夙墨尘一言不发,低着头,拳头微微攥紧。
夙云禾见状,心中一惊,几个走位间就挡到了公冶老夫人的面前。
“夙墨尘,她是外祖母。”
见夙墨尘的拳头微微松了下来,夙云禾才松了一口气。
夙墨尘是个妥妥的伪君子。
他刚刚那个姿态,是他发怒的前兆。
从前她每次被陷害欺负了白姣姣的时候,他都会如此。
他很少直接出手,而是找借口将她罚跪在祠堂,不让她吃饭,让她抄写女训女戒一类的书籍。
也是因此,所以夙云禾刚刚有些担心。
担心他对老人家出手。
外祖母虽然有点武功底子,但是毕竟年纪大了。
元代年纪也大了,反应肯定是不行的。
夙云禾看向公冶老夫人,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夙墨尘了。
公冶老夫人心中更是怜爱夙云禾。
多好的孩子啊,她哥哥那么对她,她还不想看到自己骂她哥哥。
这些个小崽子,都被养歪了。
简直是气死她了。
公冶老夫人到底是没再说夙墨尘。
夙云禾见这边的危机解除,这才看向夙君昊。
“父亲大人。”
夙君昊咬牙拿出了自己贴身的票子。
“就这么多,别的没了。”
夙云禾看了一下,一张一千两的银票。
还挺多的。
估摸着是想着等把她送进去了,好和谢大人去庆祝一番吧。
等等,夙云禾皱眉。
夙府的库房都被她搜刮完了,夙君昊哪儿来的钱?
难道是把夙府的一些摆置卖了?
毕竟那些花瓶什么的还是值点银子的。
不过,能说得上名字的花瓶有不少人都知道,如果被人发现丞相府已经需要靠卖花瓶来过活了,夙君昊一定会觉得很丢面。
他是一个爱面子的人,不是迫不得已,应该不会卖家里的东西。
所以,这一千两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?
种种疑虑在夙云禾脑中一闪而过。
她神情正常,没有一丝不妥。
“多谢父亲了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夙君昊刚刚落下的心再次提起,警惕地看着夙云禾,“不过什么?”
“父亲大人,您有多久没有拜访过公冶将军府了?是不是该留下点什么拜礼啊?”
前世嫁入璃王府后,她忙着替璃王争权,有一段时间并没有关注夙府。可是后来,她不记得夙府有青楼出身的姨娘,那也就是说前世的最后,那人被搞死了?呵呵,这一世有她在,那人可不能轻易就死了。...
夙君昊瞳孔瞪大,差点没两眼一翻直接撅过去。
逆女!
这逆女居然还要让他再留下一点东西。
可恶!
简直可恶至极!
夙云禾面带微笑,恭敬备至,理由更是挑不出一丝错处。
近些年,陛下年纪大了,愈发地疑神疑鬼了。
首当其冲地就是重兵在手的公冶将军府。
这也是为什么夙君昊愈发远离公冶将军府的原因,因为他怕被牵连。
无所谓,不来往正好。
方便她收拾。
不过,这收拾之前,总得收点利息不是。
公冶将军府满门忠烈,前世却死的那般惨烈,他们的命,可是值钱得很呢。
“我没了。”
夙云禾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。
“那里面不是还有吗?”
夙君昊慌乱地捂住香囊,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?”夙云禾挑眉,“你骗谁呢?”
“今天是官员发俸禄的日子吧?毕竟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,这可不得提前发俸禄嘛,你说是吧?”
夙君昊震惊地看着夙云禾。
夙云禾一个丫头片子,从小没出过几次夙府,她怎么知道遇到节日会提前发放?
还有,她怎么知道自己的俸禄塞在香囊里?
他确实是今天发俸禄,领完俸禄之后,他就回了一趟府,但是没进门就急着把自己人带来给夙云禾设套了。
他早就查过了,那五十万两银子被夙云禾弄到了公冶将军府。
但是,他算得好好的,却没有算到最后失败了,甚至连没有来得及放到家里的俸禄都被发现了。
夙云禾笑了。
好歹她也是有从龙之功的人,当初为了帮夜修寒,她所付出的,是这些人永远想象不到的。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的俸禄在香囊里是吧?”
夙云禾勾唇:“父亲大人,你可是丞相啊,我还是第一次在你的腰上看见过针脚那么蹩脚的香囊。”
“怎么?父亲是在外面养人了吗?怎么偷偷摸摸的啊?连俸禄都不能光明正大地放着。”
夙云禾说着,动作极快地将香囊拿到了手里。
唔~是四季春特有的香粉。
果然,父亲养的那位外室应该是个青楼女子。
这就对了。
她可是记得,她那位动不动就要请家法的祖母大人可是最厌恶青楼女子了,也怪不得父亲会如此,这是怕祖母发现呢。
有意思,有意思极了。
前世嫁入璃王府后,她忙着替璃王争权,有一段时间并没有关注夙府。
可是后来,她不记得夙府有青楼出身的姨娘,那也就是说前世的最后,那人被搞死了?
呵呵,这一世有她在,那人可不能轻易就死了。
“你闭嘴!”
夙君昊气得心肝疼,“这东西,给你就给你。”
“谢大人,我们走!”
“慢着”,夙云禾蓦地神色一变,笑容收了起来。
“什么叫给我的?这是父亲大人您给您岳父家的孝敬钱。”
夙君昊一摆手:“随你怎么说。”
反正他是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。
等夙君昊等人走了,夙云禾才转身。
结果一转身,人都没了。
夙云禾:???
夙云禾走了进去,见公冶老夫人坐在凳子上,面对着窗户,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“外祖母~”
夙云禾从后面虚趴在了公冶老夫人的身上,“外祖母,您在想什么呀?”
公冶老夫人看了她一眼,扭过头去。
夙云禾挑眉,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,放在公冶老夫人的面前。
“您看,这个是什么?”
“这是……”
公冶老夫人拿起那块玉佩,放在太阳下照了一下,玉佩中心泛出淡淡的紫光。
“这才是那块御赐的玉佩?怎么会在你这儿?我刚刚明明看见那些人把玉佩拿走了啊。”
“那是假的”,夙云禾坐到一边。
“东西都送到眼跟前了,我要是不收,岂非辜负了他们的苦心?”
“那是假的?”公冶老夫人实在是难以相信,“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察觉出来那个是假的?”
那两个都不是蠢的啊。
“哼,他们只想着怎么摁死我,怎么可能去仔细看呢?”
这也是为什么夙云禾一开始要激怒他们的原因,他们越生气,想弄死她的欲望就越强烈,就越不会仔细探究。
“那……那要是被发现了……”
夙云禾更不慌了,“东西已经离开了公冶府,再出什么事情,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。”
“你倒是聪明”,公冶老夫人失笑。
下一秒,突然想起来什么,收起笑容,严肃了起来。
“不过,下一次,你们必须提前告诉我,瞒着我算是怎么回事儿?”
“外祖母~这样才真实呀,不过外祖母今天好威武,简直是太厉害了!”
“那当然”,见小外孙夸自己,老夫人眉眼上染上了一丝骄傲的笑意。
“等等,那和御赐之物相似的白玉玉佩,还有那个官府印章是怎么回事儿?”
公冶老夫人突然想起来,白玉玉佩也就算了,字迹也可以模仿,但这官府印章可不是他们公冶府的势力能涉及的地方。
公冶府的势力主要还是在军营。
盖章一类的官职,但凡重要点的职位,全都是有人在把控着的。
武官根本不好从中说上什么话。
夙云禾神色一顿,想到公冶府现在的处境,以及摄政王的特殊地位。
“这个啊,山人自有妙计”,夙云禾略一挑眉。
这当然是摄政王的缘故了,毕竟他可是摄政王容长苏啊。
公冶老夫人见她不想说,只道:“小阿禾,在外与人交往,你可要小心些,你太过单纯……”
夙云禾被公冶老夫人拽着叨叨了半个时辰。
“对了,阿禾啊,你阿哥把你给的那些东西换成了银票,今天早上就已经出发了,他让我给你带句话,他说,你说的事情他会仔细去查。”
夙云禾点头。
她知道,那五十万本就是给阿哥准备的。
上辈子,阿哥后期剿匪的时候,朝廷断了供给,导致无数将士饥肠辘辘,无力再战,这一世,有了这五十万,起码能撑一阵子。
后面等她再想想办法,这一次,那些将士不能再因粮草不到而亡。
战士可以死在战场上,但绝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。
夙云禾离开公冶将军府后,直奔大理寺。
先前在信中和祝玄玉约好的就是今日。
今日,她会去告诉祝玄玉,他妹妹的下落。
狗洞?祝玄玉漂亮的眸子蓦地一滞。“所以,你是爬出狗洞,跟着马车找到的我妹妹被困的地方?”“没错”,夙云禾微笑。果然,知己就是知己。...
夙云禾靠着手中祝玄玉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。
“夙五小姐?”
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,夙云禾回头。
只见那人一袭黑色官服,嘴角带着一丝暖洋洋的笑意,骨骼分明的手指按在腰间的佩剑剑柄上,威风凛凛,意气风发。
容子楚?
夙云禾记得,这人前世是祝玄玉的心腹。
“你是……”
夙云禾一脸茫然地看着容子楚。
容子楚?
“在下容子楚,奉我家大人命令在此恭候夙五小姐。”
夙云禾颔首,“辛苦容大人了,不知祝大人现在在何处?”
“我家大人在审讯要犯,还有劳姑娘等上一会儿了。”
夙云禾点头,没有说什么,径直走进了祝玄玉办公的地方。
夙云禾走到靠在门边的椅子旁,坐了下来。
容子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指向窗户边已经平铺好的坐榻。
“姑娘,那边是我家大人待客时用的,姑娘可坐到那边。”
坐榻?
夙云禾看了一眼容子楚,走了过去。
那个坐榻其实她一进来就看见了。
但是,她毕竟威胁过人家,此番过来自是要将姿态降到最低。
她不想和祝玄玉闹得不愉快。
所以,最好便是选一个最不起眼的凳子,让人家看着心里也舒坦些,毕竟现在的他们可不是前世的知己朋友。
但是,没想到,这人房间内竟然还有这么柔软的坐榻,前世他们认识后房间里没有这个坐榻,是后来扔了吗?
夙云禾刚坐下,门便开了。
夙云禾立即站了起来,看向门口。
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慌乱了,夙云禾压了压心中的情绪,缓缓福身。
“云禾见过祝大人。”
夙云禾简单行礼后,便低着眉头站在一旁。
垂着眉眼的夙云禾丝毫没有察觉到祝玄玉放在她身上的目光,痴迷而又贪恋。
等夙云禾感到疑惑抬头的时候,祝玄玉的目光早已恢复了平静。
“云禾今日来是来献上令妹的地址。”
祝玄玉静静地看着她,蓦地,突然靠近,猝不及防地掐住了夙云禾的脖子。
低沉的声音在夙云禾耳边响起,“你为什么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?”
“你和那些带走她的人是什么关系?”
“夙五小姐,不要让我说第二遍。”
夙云禾看着祝玄玉,漂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她抓着祝玄玉的手,憋地小脸通红。
祝玄玉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一瞬。
在察觉到了自己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一瞬后,祝玄玉眼中闪过一丝懊恼,声音更为凌厉。
“夙云禾,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的。”
手猛地再一缩紧,夙云禾憋出了生理性泪水,泪水落在祝玄玉的手背上,他蓦地松了手,背对着夙云禾。
左手轻轻地摸搓着右手手背上被泪水洒过的皮肤,脸上颇为懊恼。
但他的声音却是极为冷漠。
“夙云禾,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夙云禾看着祝玄玉的背影,摸了摸脖子,咬着牙恨恨地瞪着祝玄玉。
前世竟不知这小子武功这么厉害,下次她可不能再如此疏忽大意了。
命脉被人拿捏的感觉真不好。
夙云禾活动了一下脖子,牙龈都要咬碎了,“云禾也是无意中得知的。”
“几天前,我看见过那位祝小姐,当时她坐在马车里,是风吹起了马车的帘子,我看到了她,她很漂亮,脖子处有一块大的印记,我印象很深刻。”
祝玄玉头也不回,“是吗?”
“我听说夙五小姐甚少出府,是怎么看见的我妹妹?”
“祝大人听说过有一种东西叫狗洞吗?”
夙云禾当然是胡说八道的,她能知道,完全是因为她是重生的。
至于别的,全是胡说八道,胡扯的。
狗洞?祝玄玉漂亮的眸子蓦地一滞。
“所以,你是爬出狗洞,跟着马车找到的我妹妹被困的地方?”
“没错”,夙云禾微笑。
果然,知己就是知己。
她都没编,他就自动帮她圆好了。
“但我还有一个问题,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我妹妹的?”
祝玄玉蓦地转身,漂亮的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。
这样的祝玄玉,夙云禾见过很多次,可唯有这一次,她慌了。
因为她知道,一旦她稍有差错,这人就会立马翻脸。
祝玄玉的妹妹,没有任何人见过。
她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存在,只知道从祝玄玉这个人物出现开始,他就在找他妹妹。
“针脚”,夙云禾泰然自若。
“祝大人衣服上的针脚和那位姑娘手中荷包的针脚走线一样,那种走线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。”
“再加上,二位面相相似,因此,我才会识得。”
夙云禾吐字清晰,非常淡定。
“地址呢?”
待祝玄玉低沉的声音入耳,夙云禾知道,这一关,她过了。
夙云禾将早就写好的地址递给了祝玄玉。
就在她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声音。
“我刚入官场不过三年时间,同五小姐一样,甚少出入大型场合,璃王成亲那日是我二人第一次见面,不知道在这之前,五小姐是从哪儿看见的我?”
背对着祝玄玉的夙云禾翻了个白眼,等转回去的时候已是笑靥如花。
“祝大人日理万机,怎会注意到默默关注您的小女子呢?”
“默默关注?”祝玄玉勾唇,顺手揽过夙云禾的腰。
“五小姐可以光明正大地关注的”,轻轻的气息在她的脖颈间环绕,闹得她痒痒的。
“祝大人”,夙云禾推开祝玄玉,“祝大人,云禾还有事,先行告退。”
夙云禾离开大理寺后,转身就一脚踹飞了脚边的石头。
“呸!”
“什么知己?”
“我是瞎了狗眼才将他当做知己。”
前世的祝玄玉对别人确实……但是从未对她这样,巨大的落差让夙云禾心中隐隐有些难过。
看着她的背影,祝玄玉靠在墙边,睨了一眼旁边的容子楚。
“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?”
容子楚一脸无语:“我让你暧昧,不是让你上手,人家还是黄花小姑娘呢。”
祝玄玉气得不行,“你出的什么鬼主意。”
“不是,我说真的,暧昧真的会让女人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,你相信我,我可是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的主儿。”
祝玄玉大步朝着大理寺走去,一点都不理旁边的容子楚。
“对了,你怎么突然就对她有意思了?”
“还有,你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掐她脖子啊?那小模样可怜的哟~”
“还有还有,大小姐的下落不是早就找到了吗?你为什么还要……”
祝玄玉蓦地停了下来,看向容子楚:“不那样说,她会怀疑我的。”
她了解他,如果他什么都不做,什么都不问,她定会怀疑,所以,他只能那样。
虽然以她的聪慧早晚都会猜到他也是重生的,但是他不希望她那么快猜到,再给他一点时间,他会让她爱上他的。
“怀疑你什么?”容子楚一脸茫然,突然他想到了什么,“难道是怀疑你的身份?不是,她怎么猜到的啊?”
“不是”,祝玄玉摇头,“别问那么多,你看好大小姐,别再让她乱跑了。”
“大小姐那脾气……”容子楚苦笑,“算了算了,我欠你的呗。”
……
另一边,夙云禾刚踏入夙府大门,便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下一刻,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,为首的正是侍卫首领宿远之。
“五小姐,老夫人有请。”
“这架势,怎么都不像是来请我的啊”,夙云禾勾唇,似笑非笑地看着宿远之。
夙云禾眸光一凛,身子一歪,本来要推开她的夙墨尘扑了个空,惯性往前,结果却被脚下的老夫人绊倒了,一下子摔到了夙老夫人的身上。夙云禾拍了拍不小心被夙墨尘触碰到的衣角,顺势收回银针,面带微笑,看不出丝毫不对之处。“你叫我便叫我了,干嘛往祖母身上扑啊,你不知道祖母体弱吗?”...
夙君昊身边,一个宿远之,一个魏瑾年,堪称夙君昊的左膀右臂。
一个侍卫统领,一个暗卫统领。
一个明面上的,一个私下里的。
“五小姐,老夫人有请。”
见夙云禾不动,宿远之只好又重复了一遍。
先前,老夫人去了京城外祈福,因此不在府中。
老夫人回来后,听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,大怒,当即下令要他带人将夙云禾押过去。
老夫人外出祈福,带走了府内一半的侍卫。
现在老夫人回来了,府中的侍卫人数直接翻倍,宿远之信心满满,这次定能将夙云禾带到老夫人面前,听老夫人发落。
旁边存在感为零的青萱当即就护在夙云禾面前。
夙云禾没有让青萱跟着去大理寺,直接让她来了夙府,等她回去。
因此,在宿远之将夙云禾围住的时候,青萱也在。
夙云禾将青萱拉到身后,微抬眉眼,淡定道:“带路。”
青萱上前一步,挡住夙云禾的去路,缓缓摇头。
意思很明显。
青萱认为有危险,不想让夙云禾过去。
但是她必须去。
不去,怎么将那老婆子气得七窍生烟呢?
因此,夙云禾刚想训斥青萱,叫她让开。
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便出现了。
“哪里来的不晓事的丫头,和你的主子一样没规矩。”
拐杖的敲地声一下一下的,似是要给夙云禾震慑。
夙云禾却是懒洋洋地站着,饶有兴味地看着夙老夫人拿着的拐杖。
外祖母拄着拐杖更显威严,这老婆子拄拐杖却更像是笑话,东施效颦,呵~
青萱蓦地扭头,看向来人,飞快地冲了过去,直接将浩浩荡荡的队伍撞了个人仰马翻。
“老夫人!!!”
“老夫人,您没事儿吧?老夫人?”
一群丫鬟婆子慌里慌张地去扶一屁股坐地上起不来的夙老夫人。
而罪魁祸首,早已溜到夙云禾的身后,一脸冷漠,好似刚刚那出不是她干的似的。
夙云禾突然对这个青萱改观了。
可以啊。
这搅屎的能力和她有的一拼啊。
夙云禾突然觉得,她刚刚忘记和老夫人提青萱的事情是一个非常令人值得开心的事情。
这样的人才,就应该留在自己身边发光发热。
至于报国……锄奸也是报国嘛。
夙云禾喜滋滋地扭头看了青萱好几眼。
青萱不解,但她不说。
“呀,祖母,您这是怎么了?”
见老夫人晃晃悠悠地要站起来了,夙云禾又走过去,趁人不注意,将扶着老夫人的人绊倒,然后又假惺惺地去扶。
“祖母,您没事吧?需不需要表妹回门照看一二啊?”
夙老夫人刚摒(死)弃(不)前(要)嫌(脸)地拽住了夙云禾的手臂,下一秒就听见她说的这话。
想起最近璃王府传来的消息,气得胸口又是一阵疼痛,抬手就甩开了夙云禾的手。
“心思歹毒的东西,老身不需要你假惺惺。”
然而,刚甩开夙云禾的手臂,夙老夫人庞大的身躯就不受控制地朝着一边倒去。
“啊——”
随着夙老夫人划破天际,足以惊走飞鸟的叫声响起,一声怒吼随之而来。
“夙——云——禾——”
夙云禾眸光一凛,身子一歪,本来要推开她的夙墨尘扑了个空,惯性往前,结果却被脚下的老夫人绊倒了,一下子摔到了夙老夫人的身上。
夙云禾拍了拍不小心被夙墨尘触碰到的衣角,顺势收回银针,面带微笑,看不出丝毫不对之处。
“你叫我便叫我了,干嘛往祖母身上扑啊,你不知道祖母体弱吗?”
“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块头啊,你往祖母身上压,把祖母压坏了,父亲可是要回乡丁忧三年的,你安的什么心啊?”
夙云禾的目光在某处一扫而过,不留痕迹。
“夙云禾,明明是你想要推祖母,刚刚又故意躲开,不然我怎么可能撞到祖母?”
“啧啧啧……”
夙云禾嗤笑着:“说得可真好听啊,什么叫撞到祖母?”
“你那明明是泰山压顶,不过你运气挺好的,好好的泰山压顶让你玩成龟壳压王八了。”
“也是一种本事。”
“你说呢?”
夙墨尘一脸青色,他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,突然身体软了一下,然后又不小心被祖母的脚拌了一下。
不然以他的武功,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。
“几日不见,禾丫头的嘴可是越发伶俐了,当真是给了老身一个好大的惊喜”,夙老夫人勉强站了起来,阴森森地盯着夙云禾。
“祖母啊”,夙云禾微笑,“祖母放心,日后的惊喜只会比今日的大。”
“你……”
夙老夫人气得指着夙云禾的手指都在发抖。
“宿远之,把她给老身拿下,只要不死就行。”
要不是念着这丫头还有用,她恨不得把她给打死。
什么东西,竟然敢跟她叫板。
她爹都不敢,她竟然敢……
“父亲,救命啊——”
夙云禾朝着一个方向蓦地跑了出去,眼疾手快的青萱飞速跟了上去。
丝毫不落下风。
很快,夙云禾跑到拐角处,将躲着的夙君昊一把揪了出来。
“父亲大人这戏看得可好看?”
夙君昊下意识地便要点头,但是下一秒又连连摇头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这个女儿变化太大了,变得好像不是自己女儿了似的。
夙君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,又迅速压下。
若这个夙云禾真的是假的,凭着公冶将军一家对夙云禾的宠爱,绝对不会放过她,怎么可能对她那么好。
估计是自己想多了,公冶将军府的人可不傻。
诸多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,夙君昊整理了一下思绪,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“禾丫头啊,父亲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,先去处理一下。”
他没钱了。
一点钱都没有了。
起码在老四回来之前,他是肯定没有钱的。
“别急着走啊,父亲,我这里还有一点麻烦要父亲相助”,夙云禾微笑
夙君昊觉得渗人。
“爹真有事。”
夙云禾蓦地收起笑容,“有些事,父亲应该不想让祖母知道吧?”
“比如……”
夙云禾纤细的手指缓缓勾起一个香囊。
在看到那熟悉的纹路时,夙君昊气得头都要冒烟,“这是我孝敬我岳丈的!!!”
“我知道”,夙云禾点头:“外祖父不要,给我了。”
夙云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气得夙君昊浑身发抖。
就在这时,一群人围了上来,中间留出一条道。
被夙墨尘搀着的老太太气势汹汹地朝着夙云禾走来。
“哇”,夙云禾鼓掌,“祖母,您可真是心胸宽广啊。”
老太太一滞,压住微翘的嘴角,原本兴师问罪的架势突然弱了一分,“你就是夸我,我今日也要好好教训你一番。”
然而,下一秒。
夙云禾一脸不可思议:“他刚刚都快一屁股坐死你了,你还敢让他搀着?”
五十万一点都拿不了,那些钱全进了剿匪大军的肚子,她老太太有本事去士兵嘴里抢食。夙云禾带着青萱回了自己的小破屋。看着四面漏风的小破屋,夙云禾觉得,有必要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。...
“夙君昊,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?”
老太太气得一把甩开夙墨尘的手。
夙墨尘看了一眼夙云禾,神色不明。
老太太才不管夙墨尘怎么想,在夙府,她才是那个站在最高处的人。
就连夙君昊都得听她的!
“夙云禾,姣姣的事情我就不说了,但是那五十万两,你快点给我弄回来,否则,你就别进夙家的门了!”
果然啊,老太太还是更在乎那些钱。
不过呢,要钱没有,要命,也没有。
“钱没有。”
夙云禾说着,目光淡淡扫过夙君昊。
“娘,这件事情要不还是算了吧?”
夙君昊一边说着,一边心在滴血。
那可是五十万两白银啊。
“算了?”老太太的声调陡然增高,“你怎么想的?那可是五十万两白银,你在朝中一个月的月俸也就一千两。”
“你自己算算这五十万抵得上你多少月俸了。”
有道理。
夙君昊被老太太说的也是心中怒气腾腾,刚要转头说夙云禾,结果在对上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后,瞬间清醒了。
怒气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“娘,阿禾已经把五十万全部送去我岳丈家了,现在不好拿回来吧?再说了,她拿的大多都是夫人的嫁妆。”
“为什么拿不回来?”
老太太手中的拐杖敲得邦邦响。
“让她去要!要不回来就别回来了!”
“公冶氏的嫁妆怎么了?她公冶氏嫁到我夙家就是我夙家的人,嫁妆自然也归我夙家。”
“夙云禾,你要是拿不回来那五十万,就别回来了!”
老太太说着,突然目光一凝,看向某个方向。
“公冶氏,你偷偷摸摸地站那儿干什么?做贼吗?还不快滚过来!”
公冶蔷缓缓走了过去,低着头,“见过母亲。”
公冶蔷刚站直身子,结果下一秒就被老太太一巴掌扇了过去。
公冶蔷一个没站稳,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。
她觉得有些难受,腹部有些疼痛,但还是勉强站直身子,“母亲,不知母亲有何教诲?”
“你说呢?”
老太太瞪着公冶蔷,“你自己看看你生的什么女儿,拿自己家的东西去给别人。”
“公冶氏,我告诉你,你们两个要是不能从公冶府把那五十万两拿回来,你们都别回来了。”
五十万没拿回来?
公冶氏惊讶地看向夙君昊。
今天夙府的动作,她是知道的。
那日,云禾带人过来之前,夫君还特地让她去清点了一下库房,一个不少。
原以为今日夫君会把那些东西都带回来,叫她一一核对的。
“大贱人养的小贱人,两个没有一个好东西!”
“娘”,夙君昊皱眉。
公冶蔷再如何,也好歹是他的正房夫人。
他娘怎的用如此粗鄙的言语去羞辱她?怪不得父亲在世时对她颇为不待见。
“怎么?嫌弃娘说话不好听?”
“夙君昊,你可真没良心啊,你能有今日还不是因为我?”
“是,我是乡下出来的,我不会说话,但是在乡下那个地方,我要是不厉害点,我们母子俩早就被人吞了。”
“现在你有媳妇了,开始挤兑娘了是不是?”
“娘,我不是这个意思”,夙君昊有些头疼。
每次他稍有不顺娘的心意,娘便如此说。
刚开始还好,时间长了,他实在是有些累。
“行了”,老太太现在暂时不想和他计较。
现在主要是那五十万两白银。
“来人,把这两个女人给我丢出去,五十万拿不回来,就永远别进夙家的门!”
夙云禾面带笑容,丝毫不动,看着夙君昊。
“等等”,夙君昊看向老太太,低声道:“娘,她们一个是我正妻,一个是我嫡女,就这么赶出去,不好吧?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?”老太太冷眼一斜。
“一个小丫头片子,有什么好稀罕的,你已经有四个儿子了。”
“至于正房夫人……你可是一品丞相,想要什么女人没有,她一个半老徐娘早该让位了。”
“娘,您有所不知,这抛妻弃子,对儿子仕途有害。”
“有害?”
听到对儿子仕途有害,老太太立马紧张了起来。
看了一眼忐忑的公冶蔷以及悠闲自在的夙云禾,冷嗤一声。
“罢了,既然我儿子给你们求情,那我便宽容一些。”
“我给你们七天的时间,七日之内拿不回五十万,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老太太说罢,扭头带着浩浩荡荡的小厮丫鬟走了。
夙墨尘想着刚刚对老太太那一击伤害,准备跟上去看看,结果下一秒就被人叫住了。
“墨尘你等等,跟我来一趟书房。”
夙云禾看着父子俩远去的身影,瞥了一眼神色犹豫,似乎有话想说的公冶蔷,扭头就走。
她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集。
至于老太太说的什么七日之约。
五十万一点都拿不了,那些钱全进了剿匪大军的肚子,她老太太有本事去士兵嘴里抢食。
夙云禾带着青萱回了自己的小破屋。
看着四面漏风的小破屋,夙云禾觉得,有必要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。
中秋过后,天气会很凉。
她可不想再过前世那般的苦日子了。
夙云禾想着,立即起身,她要去书房找夙君昊。
让他给自己换地方。
趁着这个香囊还管用的时候。
夙云禾看着手中的香囊,蓦地起身,交代青萱:“青萱,虽然呢我这小破屋也什么东西。”
“但是毕竟是我的地盘,看好它。”
青萱冷漠点头,表示明白。
夙云禾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。
夙云禾刚到书房,便见夙墨尘从里面出来。
她下意识藏了起来。
夙墨尘刚走,夙君昊就走了出来,看着夙墨尘离开的身影,旁边还跟着魏瑾年。
“瑾年,你说他能成功吗?”
魏瑾年面无表情:“大少爷文武双全。”
“呵~文武双全有什么用,罢了,不说他了,那批货怎么样了?”
“四少爷那边传来消息,那批货已经交易完成,四少爷马上就能回来了,估摸着能在中秋之后到。”
“他倒是动作快,我记得姣姣婚前没几天的时候,他走的,现在马上就要回来了。”
“回来好啊,等他回来了,就不愁没银子花了。”
“你让你的人盯着点,别被发现了。”